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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中宗、睿宗驸马裴巽墓志考略

    

提要:本文通过对唐代驸马都尉裴巽墓志的考释,可知生活于高宗至玄宗时期的裴巽一生先后两次尚主,本应地位显赫,却在史书上几近失载。墓志一方面较为含蓄地记述了裴巽与二位公主的婚姻状况,另一方面也从侧面反映了皇亲宗室在经历多次皇位变更时期的择配标准和姻亲情况,对于了解当时的婚姻制度及其与社会政治之间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唐 驸马 裴巽 墓志 略考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1998年8月,洛阳古代艺术馆征集到一方唐代墓志,题为《唐故银青光禄大夫国子祭酒上柱国魏郡开国公驸马都尉裴公墓志铭并序》,据称由洛阳市郊区冒郭村北一里邙山脚下出土。志石从中间横断为二,尺寸应为72厘米见方,厚12厘米。志文凡32行,满行32字,共应981字,现残缺98字,其中18字视上下文可补,正楷书体。志石四侧面阴线刻卷草纹和瑞兽图案,志盖佚失。现将该志的内容及其相关问题略作考述。
                         一 裴巽先世略
     墓主裴巽,河东闻喜人,既属东眷裴氏。志文述其姓氏来源:“厥初皋陶,□自颛顼,洎伯益垂衮,奄有嬴宗,非子附庸,遂荒秦国。其后景公即嗣,针帝外奔,□□河东,复受邑,世谓裴叔,因而姓焉。”类于史书记载:“裴氏出自风姓,颛顼裔孙大业生……皋陶生伯益,赐嬴氏……非子封之于秦为附庸,使续嬴氏,号曰秦嬴,非子之支孙封乡,因以为氏,今闻喜城是也……一云晋平公封颛顼之孙针于周川之裴中,号裴郡”[1](卷71《宰相世系表一上》)。裴巽曾祖裴之隐的职官与史书的记载有异。志文云:“隋司农少卿,普安郡太守,始州刺史,益州总管府长史,□校益二州刺史,谥曰安。”史书上载为“梓州长史,会稽县男”,二者差别很大,而在裴之隐子裴希神道碑中,其官甚详:“隋侍御史上仪同三司、驾宪二部侍郎、扶风河南二郡赞治、皇太仆司农二少卿、武安郡太守、始州刺史、通直散骑常侍、益州长史、会稽县开国男,谥曰安”[2](卷282《李迥秀传》)。此三处以裴希神道碑距裴之隐最近,应以其较确切。两碑志中均有“始州刺史”、“益州长史”、“谥曰安”的记载,而史碑又都载其会稽县男,当以碑志为准。史书中“梓州长史”应为益州之误,可纠史谬。裴巽志中之隐任普安郡太守,实为祖希神道碑中的“解褐受普安郡丞”,因年代久远而错将祖官置于曾祖名下。其祖希所任主要职官,志文与神道碑所记基本相同:据志文祖希官至“齐州长史”,卒后所加“使持节商州诸军事、商州刺史”之官,因嫡孙裴巽尚主之故而追赠。其父思进为希长子,位至山南东道隋州隋县令,赠官为蒲州长史太仆卿。
     由以上可知,裴巽祖上并非高官显贵,其祖希之所以能由李迥秀为其撰写神道碑,被“敕万年县令卢齐卿监护葬事,并给帐幕手力、羽仪鼓吹,仍送墓所”,既不是在其卒年的永徽元年(650),也不是在其夫人所卒的乾封二年(667),却选在中宗复位之后的景龙二年(708),距其祖卒年已半纪有余,完全是因为裴巽尚中宗之女宜城公主,为了赞戎帝录,礼穆王姬而追赠其祖,再行合葬之仪。李氏王朝择裴巽为驸马,主要由于其裴姓为当时望族,可以比附大姓,尊崇世胄。由这一皇室姻亲关系可以看出唐代虽经历了多次姓氏品定却仍然存在推崇门阀族系和姓氏大家的风气。
                         二 裴巽事迹考述
     裴巽初仕即得中宗赏识。由墓志知,裴巽卒于开元十四年(726),春秋五十五,逆推其生年当在高宗咸亨三年(672)。志文言他“年廿二,以门荫补梁王府执任,□□均州司仓参军。”裴巽二十二岁是武周长寿二年(693),因其父裴思进曾任蒋王府记室参军,即在太宗第七子蒋王李恽府上掌表启书疏的属官,秩从六品上。裴巽受荫入仕,就与皇室紧密相关,先补梁王府执任,梁王即武三思。他性情倾巧便僻,善事人,既与中宗韦后私通,又参与安乐公主密谋废黜节愍太子,却仍然特蒙中宗信任,死后中宗废朝五日以举哀,追封梁王,谥曰宣[3](卷182《武三思传》)。裴巽事梁王后迁均州司仓参军,则将他与中宗联系起来。其父曾仕竟陵、隋二县,皆在山南东道,裴巽迁至同为山南东道的均州是子随父任。高宗崩后,遗诏皇太子李显柩前即帝位,为中宗。嗣圣元年四月,皇太后废帝为庐陵王,其年五月迁于均州,垂拱元年徙居房陵,直至圣历元年始还东都[3](卷7《中宗本纪》)。中宗被逐之均州与裴巽任所一致,虽裴巽至时中宗已迁房陵,但二地相距不远,皆在今湖北武当附近之山南东道,加之二人都与梁王武三思有特殊关系,裴巽遂得到中宗赏识。故有“鸿渐于陆,陟遐自兹”之名,即指裴巽从此逐步攀升迁转,以至于“鹤鸣于皋,声闻攸远”。中宗在圣历元年召回东都,立为皇太子。义安郡主下嫁裴巽。“长安中,属天步方梗,□□如旒,中宗孝和皇帝虽躬在储闱,而志忧宗佑,亲贤之寄,可谓尤难,□□当时,公实光□,乃尚义安郡主,特加朝散大夫,迁太子典设郎,左监门卫中郎将。”这段文字是说:长安年间,仍是则天当朝,中宗虽为太子,却常忧社稷,选拔贤能,裴巽因之而尚中宗之女义安郡主。这只是志文的过誉之辞,此时中宗虽已归国,毕竟曾遭远迁,也深刻体会其当时的危难处境,因而在择婿时不得已而屈就,固有义安下嫁裴巽。因中宗为皇太子,其女为郡主,秩视从一品。裴巽特加朝散大夫,为从五品下之文散官。从此与中宗、义安等一起居东都。曾在宫内任职,为太子典设郎,即负责太子尚寝之属官,秩正七品。后任左监门卫中郎将,掌宫禁门籍之法,秩正四品下。
     裴巽被拜驸马都尉。“迨神龙之初,孝皇践祚,日月改曜,人神载和……爰册郡主为宜城公主焉。拜公驸马都尉,仍除鸿胪少卿,寻加银青光禄大夫,迁鸿胪卿。”这是说中宗在神龙元年时监国,后则天传位太子,即帝位于通天宫,内外文武皆加官阶,皇亲量叙官爵,故郡主册为宜城公主,视正一品,裴巽拜驸马都尉,秩正五品上,授鸿胪少卿,秩正四品,散官加至银青光禄大夫,秩从三品,又迁为鸿胪卿,第三品。之后志文笔锋一转,言曰:“金紫之华,外焕廊庑,瑟琴之好,内穆闺苑,□□荣冠一时,昌膺五世矣。无何,出为州刺史。”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颂扬墓主外享荣耀,内室和睦。通过史书所载,方知这是对史实极委婉而含蓄的记述,其中包含了裴巽经历的不愿对后人述说却又客观存在的一段隐情。据史书载:“宜城公主,始封义安郡主,下嫁裴巽。巽有嬖姝,主恚,耳劓鼻,且断巽发。帝怒,斥为县主,巽左迁。久之,复故封。神龙元年,与长宁、新宁、义安、安乐、新平五郡主皆进封”[1](卷83《中宗之宜城公主》)。这件情怨发生的时间从前面志文已说明,义安下嫁裴巽在长安年间,此时中宗尚在东储,义安从其父和家族地位考虑,不会做出如此过分之举,且与“久之,复故封”不符。而另一史书所云则较为可信:“唐宜城公主驸马裴巽有外宠一人,公主遣阉人执之,截其耳鼻,剥其阴皮漫驸马面上,并截其发,令厅上判事,集僚吏共观之。驸马、公主一时皆被奏降,公主为郡主,驸马左迁也”[4]。该段则反映此事发生在中宗复位的神龙之后。此时韦后专权,诸公主等数十族皆能墨敕授官,号为斜封。太平倚诛张氏兄弟功而开府置官,仪比亲王。安乐、长宁二府不置长史,她们恃宠骄恣,势倾朝廷,诸公主迭相仿效,天下嗟叹。宜城因非韦后所生,官属、拥户减太平之半。但宜城并不以其地位稍低而甘于滞后,却与“长宁、安乐二主、后国、崇国夫人争任事,赇谒纷纭”[1](卷83《中宗之长宁公主》)。以上说明,只有此时宜城公主面对其驸马裴巽另有宠爱才敢怨恨至极,并做出以上过激之举。志文中所言“瑟琴之好,内穆闺苑”即指此事。因此,二人均遭奏贬,公主降为郡主,裴巽由京官左迁外任,不久出为州刺史。州为关内道,位于长安东北,距东都达九百二十里,虽属上州,其刺史秩亦从三品,与京官品秩相类。但此时“京职之不称者,乃左迁为外任。大邑之负累者,乃降为小邑。近官之不能者,乃迁为远官。”“刺史、县令,治人之首,近年以来,不存简择,京官有犯罪声望下者,方遣牧州,吏部选人,暮年无手笔者,方似县令”[5](卷68《刺史上》)。裴巽本为京官,遣出外任刺史,当为被奏左降之明证。接着历卫尉、鸿胪二卿,复除许州刺史,仍为地方官。再为州别驾,地位更低,且无具体职掌,仅从四品下。后来,公主复封,裴巽亦由外入京,复拜鸿胪少卿,后任光禄卿,勋至上柱国,封魏郡开国公。
     裴巽与谯王构逆。中宗第二子重福,初封唐昌王,长安四年进封谯王。神龙初,韦庶人谮其与张易之兄弟构重润罪被贬均州,不许领事。中宗亲祀南郊,大赦天下,流人放还,而重福却不得归京,非常忧郁。韦后篡政,派五百兵士至均州防卫重福。睿宗即位,洛阳人张灵均向重福进计,让他阴幸东都杀留守,然后图陕而自立天子。郑也密遣使劝重福称帝,制称中元克复元年,并设置官署。于是重福诈乘驿骑,自均州“日趋东都,舍驸马裴巽家。洛阳令候巽,重福惊,遽出,欲劫左右屯营兵,至天津桥,愿从者数百人” [1](卷81《三宗诸子》)。重福至洛后之所以住在裴巽家,主要是因为宜城公主与重福都是中宗子女,且二人均是后宫而非韦后所生,庶出的地位和被韦后排挤的遭遇使他们从心理上产生亲近之感,故重福入洛后暂舍宜城和裴巽家,即位于距天津桥不远的择善坊。后终因裴巽而使重福受惊,仓皇举事,先犯屯兵,次烧左掖门,计穷力屈时投漕河而死。史书和墓志都没有记述裴巽是否与重福叛逆有关,但仅是投宿其家已使裴巽和宜城公主卷入这场宫廷斗争之中。
     裴巽再娶薛国公主。志文对宜城公主的描述用墨极少,除长安时郡主下嫁裴巽和神龙时册封宜城公主外,再无只言片语。但在驸马卒后却有“呜呼哀哉,□□□公主怨昊天之不吊,歼我良人,哀冬夜之何长,空陈馈寝”之句,说明此时公主仍在世。但由史书可知,此公主已非宜城,而应为“睿宗十一女之薛国公主,始封清阳,下嫁王守一,守一诛,更嫁裴巽”[1](卷83《睿宗十一女》)。王守一乃王仁皎子,与玄宗韦“后双生,守一与玄宗有旧,及上登极,以清阳公主妻之。”“(开元)十一年,坐与韦庶人潜通左道,左迁柳州司马,行至蓝田驿,赐死”[3](卷183《外戚列传》)。当时宜城与裴巽、薛国与王守一都曾在东都洛阳居住。在定鼎门街之东第三街街东自南向北之第六坊择善坊,有宜城公主宅、裴巽宅。在定鼎门街街西自南向北之第三坊淳风坊有王守一宅。甚至在洛阳漕渠之北徽安门街之东第一街街东自北向南之第三坊思恭坊,还有王守一山亭院[6]。这些说明两公主均住在东都洛南区,相距不远。开元十一年王守一被诛后,薛国公主之所以能够改嫁裴巽,根据唐代婚俗、二人地位及宜城公主妒心极重的禀性分析,当时裴巽与宜城公主的婚姻关系肯定已不复存在。墓志没有言及此事,但却在行文中存有蛛丝马迹。裴巽被封魏郡开国公后,发出世有险夷、人有愚智等感慨。并言“等贵贱于条风,归是非于无物”,说明裴巽已把贵贱是非都视若烟云。下文为“化行四郡,职藏三司,在官必□,略可梗概。”似乎是对他一生的总结。而从墓志前后文知,此时裴巽所任职官并非其最后历官,在他遭丁太夫人薛氏忧后,复委以国子祭酒之职,从而推定这段时间裴巽经历了一场婚姻变故,或宜城公主先卒,或二人劳燕分飞。唯其如此,开元十一年后裴巽才能再尚薛国公主。前后不足三年,开元十四年八月十九日裴巽因病而卒,所以薛国公主才会怨昊天不吊,歼此良人。
                         三 裴巽的葬地与祖莹
     裴巽生前主要活动于洛阳,卒时亦在洛阳私第。裴巽祖茔在西京长安咸阳北原,早在景龙二年,其祖、祖母就合葬于先茔。他卒后没有立即归葬关中,却在次年既开元十五年二月廿九日迁窆于京兆府咸阳县洪渎川,可能主要因为当年天灾严重,夏季水暴涨,溺者甚众,秋季全国十五州言旱及霜,五十州言水,河南、河北尤甚,重归关辅,恐有劳废。裴巽身为中宗驸马,卒时中宗已葬定陵,自定陵始,唐代皇陵陪葬墓基本都是皇族,同为中宗驸马的王同皎(尚安定公主)、韦(尚永寿公主)即陪葬定陵,而裴巽由洛阳迁葬时归入京兆族墓,却没有与宜城公主一起葬定陵之侧[5](卷21《诸陵名位》),则可能因为他再尚薛国又为睿宗驸马之故。裴巽本人一生两尚公主,其一家祖孙三代均为驸马都尉:其第四子裴齐丘尚玄宗二十九女之一永宁公主,嫡孙裴颖尚玄宗另一女齐国公主。“齐国公主始封宁亲。下嫁张,又嫁裴颖,末嫁杨敷。薨贞元时”[1](卷83《玄宗二十九女》)。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裴巽家族和相关公主的其他实物资料,从而显示出裴巽墓志出土的重要性,它对于了解唐代中期皇室婚姻状况和丧葬习俗等具有特殊意义,是难得的珍贵文字史料。
     墓志中无撰书人姓名,但由墓主名巽,为八卦名称之一,内容中遂出现“鸿渐于陆”、“等贵贱于条风”等语句,前者为易经中《渐》卦之意,条风即《艮》卦之风。这些都说明撰志者具有较深的文化底蕴,对《周易》有相当研究,并能灵活运用,非一般人所为。志文明言裴巽迁葬之地在陕西咸阳洪渎川,是其河东裴姓一支的家族墓地。因此,这方墓志的发现为寻找裴巽祖父神道碑及子孙墓志提供了新的线索。
附:裴巽墓志录文
     唐故银青光禄大夫、国子祭酒、上柱国、魏郡开国公、驸马都尉裴公墓志铭并序/
公讳巽,字令直,河东闻喜人也。厥初皋陶,□自颛顼,洎伯益垂衮,奄有嬴宗,非子附/庸,遂荒秦国。其后景公既嗣,针弟外奔,□□河东,复受 邑,世谓裴叔,因而姓焉。至/若瑚琏覃施于魏晋,璋绍瓞于宋齐,何代无人,可略言也。曾祖之隐,隋司农少卿,/普安郡太守、始州刺史、益州总管府长史、□校益二州刺史,谥曰安。祖希 ,/皇朝冀之南宫、瀛之乐寿、雍之三县令,齐州长史,赠商州刺史。父思进,皇朝/蒋王府记室参军,复之竟陵、隋之隋二县令,赠蒲州长史,太仆卿。并德行师人,文儒/绝代,士则规矩,家传宪章。易庆诗谋,若□□后。公道实不器,才过学知。安仁为心,□/礼成度。百行之异,无不备尝。九流之殊,□□尽涉。洞则江汉,惟华嵩,公卿之间,难/可语矣。年廿二,以门荫补梁王府执仕、□□均州司仓参军,鸿渐于陆,陟遐自兹。鹤/鸣于皋,声闻攸远。长安中,属天步方梗,□□如旒,中宗孝和皇帝虽躬在储闱,/而志忧宗佑,亲贤之寄,可谓尤难。□□当时,公实光□,尚义安郡主,特加朝/散大夫,迁太子典设郎,左监门卫中郎将,□谓羽仪司局,□□冰檠者欤!迨神龙之/初,孝皇践祚,日月改曜,人神载和,□□既受,其车服叔高,亦增于爵命,爰册郡/主为宜城公主焉,拜公驸马都尉,仍除鸿胪少卿,寻加银青光禄大夫,迁鸿胪卿。金/紫之华,外焕廊庑,瑟琴之好,内穆闺苑。□□荣冠一时,昌膺五世矣。无何,出为/州刺史,历卫尉鸿胪二卿,复除许州刺史,□□二州别驾。复拜鸿胪少卿、光禄卿、上柱/国、魏郡开国公。嗟夫,世有险夷,或陵或谷。人包愚智,载屈载直。等贵贱于条风,归是/非于无物。化行四郡,职藏三司。在官必□,略可梗概。光禄未几,丁太夫人魏郡夫人/薛氏忧,泣血三载,柴也罕如,绝浆七朝,□□靡及。寝苫同晏裘之礼,服淡逾孟生之/心。丧制既终,朝廷复委以国子祭酒。□□□外降,栾形内毁,□职遄顷,缠疴遽深。以/开元十四年八月十九日薨於河南,实□□之私第,春秋五十有五。以十五年二月/廿九日迁窆于京兆府咸阳县洪渎川□□。呜呼哀哉,□□□公主怨昊天之不吊,/歼我良人,哀冬夜之何长,空陈馈寝。视□□而□,感□□以援膺之□靡□,□归/尔室。嗣子正议大夫行殿中尚衣奉御□□□皇□□迨有□无归。惴惴长号,□而/且钜。鼎铭可重,桑海云忧。固托曩亲,贻□□□,其铭曰:
     绵绵葛,肇自公孙。蔹蔓伯益,复开嬴□。□□即世,后子□□。克有 邑,椒联遂繁/(其一)。倬彼河东,诞兹士。长自丘籍,生□□□。□□心劲,□□。温温恭人,令间不/已(其二)。平孙下执,汤沐是优。齐子伊钓,□□□休。朱闳纳毂,□立陈著。东阁湛露,北堂/雎鸠(其三)。运有屯亨,心犹正逝。优游郡□,□□朝卫。虞仞百年,□楹三岁。曾参终养,颜/丁致毙(其四)。夕舞未撤,高台已填。故池□□,□臂苔芊。窈窕泣血,诸孤蔹天。檀一树,丘陵万年(其五)。/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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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宋?王溥撰?唐会要[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6]杨鸿年著?隋唐两京坊里谱.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发表于《洛阳师范学院学报》河洛文化专栏200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