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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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时期中原的迷信活动——以河洛地区为中心

 郭可悫

(洛阳师范学院网络与电化教育中心)
 
摘  要:隋唐五代时期,在以河洛地区为中心的中原大地,绝大多数人都相信宿命论、因果报应、谶语应验之类的东西,做事多反映这种心理。认真梳理、研究这一现象,可以避免用今天的文化状态去随意揣度历史,从而复原它的真实状况,并为今天的进步程度感到欣慰。
关键词:隋唐五代;河洛地区;迷信活动
 
隋唐五代时期,绝大多数人都相信宿命论、因果报应、谶语应验一类的东西,做事多反映这种心理。随着社会的进步和认识的提高,人们对这类现象往往斥之以“封建迷信”,从而不屑于认真梳理、研究。这样便造成一种后果,即对于当时的社会生活和文化状态不能做出准确的描述和解释。其实,那些在今天看来匪夷所思的现象,在当时却是合乎历史发展进程的。本文以河洛地区为中心,扩大到今河南省其余地区,对隋唐五代时期这里的迷信活动做出考察,正是要揭示当时历史的真面目,从而为今天的进步程度感到欣慰。
隋朝末年,隋将王世充受隋炀帝指派,从江都(今江苏扬州市)北上东都洛阳,维系隋朝的统治。唐朝建立后,王世充割据洛阳,名义上是隋炀帝的儿子皇泰主在这里当皇帝。李密领导的河南农民军同宇文化及交战,劲兵良马多死,士卒疲倦,遂向西撤退。武德元年(618),王世充想在李密来不及恢复元气时出击取胜,担心人心不齐,就假托鬼神以蒙蔽部下。他“诈称左军卫士张永通三梦周公,令宣意于世充,当勒兵相助击贼,……当有大功,不即兵皆疫死。”[1] 他从江都带来的江淮兵,受楚地尚鬼神习俗的浸染,非常迷信,纷纷请求出战。王世充于是在洛阳段洛河旁立周公庙,每次出兵,都先到庙中祈祷。九月,王世充简择精锐两万余人,马两千余匹,部署在洛河南。李密驻军于偃师北山上。王世充出兵击李密,军旗上都写上“永通”二字。双方在偃师城北决战,王世充大胜。
第二年三月,王世充逼迫皇泰主授自己为相国,假黄钺,总百揆,进爵为郑王,加九锡。这样,王世充当皇帝只剩下禅让这最后一道程序。洛阳道士桓法嗣自称能解图谶,献上《孔子闭房记》,上面画有一个男子手持一竿驱羊的图。他解释道:“隋,杨姓也;干一者,王字也(干一二字合成王字)。王居羊(杨)后,明相国代隋为帝也。”他又抽选道家经典《庄子》中的《人间世》、《德充符》两篇献上,解释道:“上篇言‘世’,下篇言‘充’,此即相国名矣,明当德被人间,而应符命为天子也。”王世充极为高兴,说:“此天命也。”再拜而受符命,“即以法嗣为谏议大夫”。[2] 王世充指使部下频频出面要挟皇泰主退位,四月即皇帝位,在洛阳建立郑国。
武则天在洛阳建立周朝后,“好改新字,又多忌讳”。有人说:“國”(国)字是方框里面安一个“或”字,或乱天象,若把方框里面的“或”字改成女皇的姓氏“武”字,即可威镇天下。武则天非常高兴,就造了这个字。一个月后,有人指出“武”字圈定在方框之中,和“囚”字一样,太不吉利了。武则天赶紧下制废除这个字,把方框内的“武”字改成“八方”,成为“圀”字。后来她的儿子唐中宗在洛阳政变复位,“果幽则天于上阳宫”,武则天真的成了囚徒。洛州百姓杜玄有一头牛,是家中的贵重财产,杜玄很珍惜它。杜玄梦见这头牛长了两条尾巴,就去咨询“占者”李仙药,李仙药说:“牛”字有两条尾巴,是个“失”字。果然几天后,杜玄的牛便失踪了。[3]
这号“占者”又叫“卜者”、“术士”,即后世所说的算命先生、算卦先生。他们在洛阳非常活跃,很有市场。唐代宗初年,员外郎窦庭芝分司东都洛阳,“常敬事卜者胡卢生,每言吉凶,无不必中”。因此,胡卢生常来窦庭芝家,窦氏全家都非常敬重他。一天,胡卢生对窦庭芝说:“君家大祸将成,举族恐无遗类,即未在旦夕,所期亦甚不远。”窦氏全家啼哭,请问求生之路,胡卢生说:“非遇黄中君、鬼谷子,不可相救。然黄中君造次难见,但见鬼谷子,当无患矣。”他给窦氏全家详细地描述鬼谷子的形貌服饰,嘱咐他们“浃旬(十天)求之”。于是窦氏全家和亲戚、奴仆,按照他描绘的鬼谷子样子,“晓夕求访于洛下”,卒不可得。这时,李泌骑驴来洛阳探亲访友,在中桥南路遇河南尹,下驴回避让路,驴受惊,窜入窦庭芝宅院中。李泌身为普通百姓,不敢进达官贵人家要驴。窦庭芝几番邀请,他才壮着胆子,进到窦氏家中。窦庭芝热情款待他,挽留数日,赠送他很多礼品,只交代“贵达之辰,愿以一家为托”。建中四年(783)九月,泾原镇(驻今甘肃泾川县北)士兵奉诏赴河南讨伐叛乱,路过长安时,怨恨朝廷不给犒赏,发动兵变,拥立朱泚为秦帝。唐德宗仓皇逃往奉天(今陕西乾县)。窦庭芝正在陕州(治今河南陕县)当观察使,当地沦为叛军控制区。官军平定叛乱,收复长安,清查出窦庭芝归附朱泚的罪行,唐德宗把他列为首批死罪镇压对象。这时李泌已成为宰相,负责对变节臣僚的罪状定等级,“遂请庭芝减死”,唐德宗“特原其罪”。到这时候才搞清楚,所谓“黄中君”,指的是“黄袍加身”的唐德宗,“鬼谷子”指的是曾经修道隐居的李泌。[4] 洛阳天津桥上有两个“术士”,一个是“筮者”,能以蓍草占卦,一个是“龟者”,会用龟纹卜吉凶。李躔考进士屡试不第,来桥上算命。他先问筮者:自己改名字是否会科第顺利?筮者说:“改名其善乎,不改终不成事也。”他又去问龟者邹生,邹生说:“君子此行,慎勿易名,名将远布矣。然成遂之后二十年间,名字终当改矣。今则已应玄象,异时方测余言。”他听从了邹生的话,果然于唐穆宗长庆元年(821)进士及第。20年后,唐武宗即位,他因名字犯讳,改为李回,从此官运亨通。他回想往事,评价道:“筮短龟长,邹生之言中矣。”[5]
相面活动在河南十分流行。贾餗布衣之时,来拜谒滑台(驻今河南滑县)节度使贾耽,贾耽觉得他和自己同属贾氏宗党,而且文采宏丽,就热情地接纳他。一天,贾耽大会宾客,有“善相者”在座。贾餗离开后,善相者对贾耽分析贾餗的面相,说:“向来贾公子神气俊逸,当位极人臣。然当执政之时,朝廷微变。若当此际,诸公宜早避焉。”贾耽点头,牢记在心。唐文宗时期,贾餗果然当上宰相。但大和九年(835)长安爆发甘露之变,宦官大肆诛杀朝官,他连同其余宰相都被杀头灭族。在他刚当宰相时,知道相面人所说话的人预先“早避”,因而没有受到牵连。这些人“潜匿于山谷间,十有三四耳”。[6] 裴度路经洛阳天津桥,见两位老人靠桥柱而立,交谈道:“蔡州(治今河南汝南县)用兵日久,征发甚困于人,未知何时得平定。”他们突然发现裴度,悄悄议论道:“适忧蔡州未平,须待此人为将。”仆人听到这话,汇报给裴度。裴度个子矮小,其貌不扬,认为“见我龙钟,相戏尔”。他次年进士及第,二十多年后拜相,奏请讨伐蔡州,元和十二年(817)擒获叛乱节帅吴元济,淮西镇自李希烈以来的叛乱终于彻底平定。裴度晚年当东都留守,对人“每话天津桥老人之事”。[7] 李业进士落榜,“过陕虢(今河南三门峡一带)山路”,遇上暴雨,就牵着驴去一户人家房檐下避雨。同时,中央禁军左神策军的李生和行官杨镇也来这家避雨。天快黑时,雨才下小了。这户人家的小童对他们说:爷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不好客,你们赶快走吧。但李业说:“此去人家极远,日势已晚,固不可前去也。”片刻工夫,老翁回家,却对三位客人以超乎寻常的礼节接待,不但当夜留宿,而且次日要为他们准备早餐。李业很不好意思,再三致谢。老翁说:“某家贫无以待宾,惭于接客,非不好客也。然三人皆节度使,某何敢不祗奉耶?”李业说:“三人之中,一人行官。尔言之过矣。”老翁于是宣布他们三人以后的职务:“行官领节钺,在兵马使之前;秀才(李业)节制,在兵马使之后。然秀才五领节钺(五个藩镇的节度使),勉自爱也!”后来,他们三人都当上节度使,“一如老翁之言”。[8]
开元二十五年(737),张嘉祐来相州(治今河南安阳市)当刺史。二十年间来这里当刺史的人,十多位的结局不是流放死亡就是贬官。张嘉祐得知北周末年尉迟迥在这里举兵反对杨坚(隋文帝)篡夺北周政权,保卫王室而英勇捐躯,此后才有这种怪异现象。他于是为尉迟迥建置庙宇,四季祭奠。过了三年,他不但没有任何贬窜的遭遇,还调入朝廷拜为左金吾将军。后来吴兢来这里担任郡守(刺史),“又加尉迟神冕服,自后郡守无患”。[9]
因果报应说在社会上广为流传,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形成经久不变的习俗。唐敬宗宝应年间(825-827),有李氏在洛阳安家,传承“不好杀”的门风,家中从不养猫,以免老鼠丧生。到了孙子这一辈,果然得到好报。一天,李氏会集亲友们在堂屋会餐,“门外有群鼠数百,俱人立以前足相鼓,如甚喜状”。家童汇报给李氏,李氏和亲友们都走出堂屋,到大门前观看,堂屋忽然坍塌,没有一人伤亡。“堂既摧而群鼠亦去。”这样必然得出结论:“鼠固微物也,尚能识恩而知报,况人乎!如是则施恩者宜广其泽,而报德者亦宜竭其诚。有不顾者,当视之以愧。”[10] 于是推而广之,有的人严格自律,不贪不义之财。李氏妻为人“严重明断,近代贵族母氏之贤,无及之”。她“孀居东洛,诸子尚幼,家本清素,日用尤乏”。然而她能按照儒家“君子固穷”的古训来规范家庭行为。一次下连阴雨,宅院中的一堵古墙坍塌。仆人们在修补过程中,从地基挖出一只装满铜钱的糟船。“婢仆等当困窭之际,喜其有获,相率奔告于堂上。”然而李氏妻却告诫他们说:“切未得辄取,候吾来视之而后发。”她来到现场,以酒洒地,祭奠发誓,说:“吾闻不勤而获禄,犹为身灾,士君子所慎者。非义之得也,吾何堪焉?若天实以先君馀庆悯及未亡人,当令此诸孤学问成立,他日为俸钱赉吾门,此未敢觌。”于是她下令封埋如故,任何人不得取用。她家因而得到好报,“其后诸子景让、景温、景莊皆进士擢第,并有重名,位至方岳”。[11]
既然人们认为善有善报,佛教的放生主张就被广泛贯彻。佛教认为世间分为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六个层次,叫做六道,六道有不同形体、模样的众生,处在迁流不断的轮回中,都有成佛的可能,遂制定“不杀生”的戒条,提倡放生。隋朝天台宗创立于江南水乡泽国,倡导不残害鱼类性命,在浙江天台山麓修造多处放生池,由香客、施主放生鱼类,对当地民俗影响很大。平定安史之乱的过程中,唐肃宗诏令南方“上下五里,各置放生池,凡八十一所”。颜真卿为此撰《天下放生池碑铭》,说:“去杀流惠,好生立辟(刑法),率土之滨,临江是宅。遂其生性,庇尔鳞翮。环海为池,周天布泽,……动植依仁,飞沉受获。”[12] 可见放生的范围已经由鱼类扩大到飞禽走兽。
放生习俗影响到人们的心理,在河南有具体的表现。先看唐代洛阳的两则事例。著名循吏韦丹,年轻时并不富裕。他来洛阳,到中桥游玩,远远看见数百人在洛河滩喧嚣不已,走近打探,原来是一位渔民捕捉到一只大鼋(五代杜光庭《录异记》卷四《异鼋》条说:“鼋,其状如鳖,腹下赤者为鼋,白者为鳖”),拴在中桥柱上,待价而沽。韦丹发现这只鼋“引颈四顾,似有求救之状”,就萌发了恻隐之心,问渔民“几千钱可赎”,渔民说“五千文”。韦丹说:“吾只有驴,直(值)三千,可乎?”渔民同意交易。韦丹于是把用驴换来的鼋放生到洛河中,自己虽然失去了代步的坐骑,但由于救了一个“众生”,依然心安理得地“徒步而归”。[13] 柳泝侨居洛阳,春天在伊河钓得一条大鱼,带回家放到水盆里。当天夜里,他梦见自己六七岁的孩子被鱼咬伤胸膛,他突然惊醒,立即听见孩子哭着说:“梦一大鱼咬其臆,痛不可忍,故啼焉。”他检查孩子的胸膛,“果有疮而血”。他感到很恐惧,天亮后赶紧把这条鱼放生到伊河中,并且请僧人来家念经,请人画佛像。十多天后,孩子的疮口才开始愈合,他“自后不复钓”。[14] 再看五代安阳的一则事例。乾化元年(911)十月戊辰,梁太祖来到相州城西的白龙潭“观鱼”,不一会,“渔人获巨鱼以献”,梁太祖“命放之中流”。随从臣僚们认为“帝有仁恻之心,皆相顾欣然”。[15] 于是,白龙潭当天便被改名为“万岁潭”。所谓“帝有仁恻之心”,固然是放生观念在起作用,但肯定与他处在生日期间有关。他的生日在十月,定为大明节,普天同庆。按照隋文帝开创的做法,帝王庆生辰时须“断屠”,自然应该放生。
唐代天旱求雨,往往请和尚、道士作法,迫使龙出现,带来云霓雨水。一次洛阳旱情严重,唐玄宗派宦官高力士去请佛教密宗僧人善无畏祈雨。善无畏于是在钵中盛水,用小刀搅动,以梵语念咒语数百声。片刻间,钵中出现手指头大的一条龙,通体鲜红,时而昂首浮出水面,时而潜入水底。他继续边搅动边念咒,终于,一股白气由钵中蒸腾而起,高达数尺,渐渐消退。他让高力士赶快回宫汇报。高力士骑马飞奔,回头看,“见白气疾旋,自讲堂而西,若一匹素,翻空而上。既而昏霾,大风震电”。高力士刚到达天津桥,“风雨随马而骤”。[16] 另一次,唐玄宗请密宗僧人金刚智及其徒弟僧一行在洛阳求雨。金刚智“用不空钩,依普萨法,在所住处起坛,深四肘”,做法七天,终于“崩云泄雨”,“而结坛之地,穿穴其屋,洪注道场”。洛阳民众都说:“[金刚]智获一龙,穿屋飞去。”于是“求观其处,日千万人”。[17] 此外,还有所谓“土办法”。唐后期某年,开封地区大旱,季玘几杯酒下肚,对长官说:要想下雨,容易得很。去抓四只蛇医(蝾螈),找两个十石容量的瓮,每个瓮里倒进去一些水,让两只蛇医浮在水面上,瓮口盖上圆木盖,用湿泥巴密封,分别放在热闹地方。然后在瓮前后设席烧香,选十多个十岁以下的儿童,让他们拿着小青竹,昼夜不停地敲打瓮,不得停顿片刻。如此这般,自然会下雨。长官照这个办法去做,过了一天两夜,果然大雨倾盆而下。唐人段成式解释其原理,认为“龙与蛇师为亲家”。[18] 即认为龙看到亲家蒙难,不能不管,就下雨取悦人类,使他们放过蝾螈。
五代时对于帝王的享国和结局,也用迷信加以解释。梁末帝在后唐军队攻入开封时自杀,后梁灭亡。人们解释这个结局,归结为三点。其一:后梁亡国这年(923),许州(治今河南许昌市)向朝廷进献绿毛龟,皇宫中专门修造堂室来供养,命名为“龟堂”。当时人们认为这是“不祥之言”。现在分析起来,可能由于“龟堂”与“归唐”音近(“龟”、“归”分别属于平声“四支”和“五微”部,是邻韵),因而是国家政权由梁归唐的谶语。其二,梁末帝曾经从市场上购买珍珠,说:“珠数足矣。”现在分析起来,这句“不祥之言”,是说朱(与“珠”谐音)家的运数到了尽头了。其三,梁末帝原名朱友贞,末年改名为“朱瑱”。“瑱”字的左半部“王”可分解为“一十一”,右半部“真”可分解为“十月一八”。今按,“一”加“八”等于九,人们认为他果然在称帝的第十一个年份的十月九日死亡。[19] 石敬瑭是唐明宗的女婿,洛阳皇宫中称他为“石郎”。他以割让国土为代价,勾结契丹,夺取后唐政权。他“将起兵于太原,京师(洛阳)夜间狼皆群游,往往入宫中”。唐愍帝非常担心,组织一批善于射猎的禁军将士分班追捕射杀,被人们称为“射狼”。一些熟人路上相遇打招呼,往往问道:“汝何从而来?”对方回答道:“看射狼。”没过多长时间,石敬瑭攻入洛阳,推翻后唐,建立后晋。于是人们解释为:“射”与“石”,发音相近,因而所谓“看射狼”就是指“看石郎”。[20] 后晋晚期表现出衰败景象,人们认为天意有所警示。开运元年(944)七月初一,晋少帝在开封崇元殿举行仪式,宣布改元,大赦天下。突然雷雨交加,开封数百人被震死,“明德门内震落石龙之首,识者以为石乃国姓,盖不祥之甚也”。[21] 过了两年半,契丹军队攻入开封,后晋亡国,晋少帝被押解北上。人们认为各地向朝廷进献银器皿,晋少帝都让当地折合成金子运入开封,说:“金者贵而且轻,便于人力。”人们解释为这是“北迁之兆”。[22] 对于大臣的前途,该时期也以迷信来预示。后唐时期,赵莹在陕州任职,监修当地的金天神祠。他梦见金天神把他召到前亭,待以优礼,对他说:“公富有前程,所宜自爱。”[23] 还赠给他“一剑一笏”。后来,他果然当上佩剑持笏的节度使和宰相。此类说法文献中还有记载,此不赘述。
通过以上的论述,我们可以知道一个时期的文化状况、精神面貌和认识水平,便可以避免用今天的文化状态去随意揣度历史,从而复原它的真实状况。
 
参考文献:
[1](北宋)司马光等:《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
[2](后晋)刘昫等:《旧唐书》卷五十四《王世充传》,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
[3](唐)张鷟:《朝野佥载》卷一,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
[4](唐)康骈:《剧谈录》卷上《李邺侯救窦庭芝》,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下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
[5](唐)范摅:《云溪友议》卷下《龟长证》,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下册。
[6](唐)苏鹗:《杜阳杂编》卷中,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下册。
[7]《剧谈录》卷上《裴晋公天津桥遇老人》。
[8](唐)佚名:《玉泉子》,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下册。
[9]《旧唐书》卷九十九《张嘉贞传附弟嘉祐》。
[10](唐)张读:《宣室志》卷三,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下册。
[11](五代)刘崇远:《金华子》卷上,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下册。
[12](清)董诰、徐松等:《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九,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
[13](唐)李肇:《唐国史补》卷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
[14]《宣室志》卷四。
[15](北宋)薛居正等:《旧五代史》卷六《梁太祖纪六》),中华书局,1997年。
[16](北宋)赞宁:《宋高僧传》卷二《唐洛京圣善寺善无畏传》,中华书局,1987年。
[17]《宋高僧传》卷一《唐洛阳广福寺金刚智传》。
[18](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十一,中华书局,1981年。
[19]《旧五代史》卷十《梁末帝纪下》。
[20]《旧五代史》卷八十《晋高祖纪六》注引《五代史补》。
[21]《旧五代史》卷八十三《晋少帝纪三》
[22]《旧五代史》卷八十四《晋少帝纪四》。
[23]《旧五代史》巻八十九《赵莹传》。
 
(原载《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第3期)